第三十一章-世界上海拔第三高的首都

这个地处2640米海拔的高原城市,365天里,大概360天都在下雨,剩下的5天乌云密布。我们刚下飞机还没到酒店时,老天爷就给我们了个下马威,道:“可别轻视波哥大的天气。”

我对哥伦比亚首都波哥大的第一印象并不好。下飞机2个小时,被坑了3次。

过去几个月里,在哥伦比亚以及南美其他国家用Uber都用的很顺利,我们想着波哥大自然也没问题。下飞机便叫了车,价格不贵,也就2万哥伦比亚比索,大约40多人民币。第一个接单的司机看地图就在附近,我们等了一会,他自己却取消了。于是,我们又叫了一次。第二个司机也离得不远,没过多久,地图就显示他到了我们所在的位置。

我们四处张望,却怎么也看不到他。道上基本没车,如果他在附近,我们不可能看不到他。我们想,或许他在楼下那层等,老何便到楼下去找。找了半天仍没看到,我在楼上也见不到人,但车的位置在地图上跟我的位置是重合的。后来无奈之下,我们只得取消了。跟中国不一样,这边的Uber司机几乎从来不跟客人联系。我们以前也没打过电话,都没有问题。

因为时间过的太久,Uber产生了取消费用。这让我十分不快,因为很明显是司机的错。我觉得,这个司机就是靠这种方法骗取消费用的。他们可以用不同的车牌,或者只是人站在那里,这样我就找不到他了。不过还好,这笔钱很快找Uber要回来了。

既然Uber用不了,只有打的了。黄色的小出租车有专门排队的位置,且有机场人员管理。一问价格,几乎是Uber的两倍。但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坐车去市区要多少钱,且看这里挺正规,便同意了。

我们卸包放后尾箱时,突然不知从何而来一个衣着整齐的男人,一脸好心地帮我们把包放到后尾箱。我刚想着怎么天降个好人,他便伸手要小费。虽然不情愿,我们还是给了点,但他竟然还嫌少,我们不再理他。钱是不多,但正是这种事情,很影响心情。

在的士上我们上网查了查,发现这个价格肯定付高了。

让我们快进到入住酒店之后。放下行李我们打算去附近的商场看看,因为时间不早了,就没去远的地方。同样是用Uber。普通的士司机在波哥大臭名昭著,街上直接拦车更是风险重重。他们可能把你带到偏远的地方直接抢劫,也可能要求过高的费用。这里有这么一个说法, 叫“百万出租车”。所以,Uber或者使用叫出租车的软件是最安全的。

很快,一辆车接了单,他就在附近。我们站在街上等了一会后,看到车到了我们酒店的门口。可跟上次一样,仍是没看到这个车牌。然后,也不知道什么原因,订单突然被取消了。我们很纳闷,明明到了地方,却突然取消,但也没多想。后来坐了另一辆车到商场。

到商场后,我一看Uber的旅程和信用卡扣款,扣了两单。一单是刚才坐过来的那趟,还有一单是司机取消订单的。刚坐过的那单才5400比索(十几人民币),没坐的那单却要15,000比索。我们实在百思不得其解。

仔细研究订单后,发现他大概是这么干的。首先,不知道什么时候,他把我们的目的地从商场改成了机场。机场需要在车费上再加一个机场费,这个就要10,000比索。然后他点了开始行程,改地址,然后再赶紧结束行程。就算他里程数没开多少,光靠这个机场费就够赚的了。不过还好,跟Uber反映后,很快钱就退回来了。

原本我想把这篇文章的题目叫“刚下飞机2小时,就被坑了3次”,但最终没用这个,因为除了这几次小骗子招数,大部分的人都是好的。哥伦比亚的Uber司机很健谈,除了司机,他们还喜欢免费当导游,告诉你这是什么教堂,那是什么地标。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动荡,现在许多人仍对他们的国家敬而远之。所以,看到游客时,大部分哥伦比亚人是十分开心的,他们很好奇你们都去了哪些地方,要待多久,也很迫不及待的要告诉你自己的国家有多好。

特别可爱的是一个憨厚大叔,我告诉他我特别喜欢麦德林,尤其是麦德林的人后,他赶紧问我,“那波哥大呢?” 说实话,那时候我刚经历过骗子司机事件,不想说首都的好话。但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说,便告诉他波哥大的建筑比较漂亮,比较有历史感。但他仍不放弃,问:“那波哥大的人呢?” 我不得不说,波哥大人也很不错。

另一个老爷爷司机,他英语说的挺好,一见我们就问:“你们喜欢波哥大吗?” “嗯,喜欢,” 我们回答。“这是个超棒的城市!” 他激情澎湃地说。

不过确实,在小心的同时,我得有找到善良之人的眼睛。

虽然哥伦比亚曾经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国家之一,现在也仍有许多问题待解决,但哥伦比亚人的民族自豪感仍很强烈,他们为自己是哥伦比亚人而自豪,他们说起自己的国家神采奕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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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说总体来说波哥大人没麦德林人友好,那一定是这里的天气捣得鬼。这个地处2640米海拔的高原城市,365天里,大概360天都在下雨,剩下的5天乌云密布。我们刚下飞机还没到酒店时,老天爷就给我们了个下马威,道:“可别轻视波哥大的天气。” 开始是雨点轻打玻璃,后来雨的力气越来越大,咚咚咚很暴力,再后来,干脆变身成冰雹了。在此后的3天里,我们只从云缝里见过几小时的蓝天。

除了雨多,这里的温度还低,全年无夏,每天大概在7-15度之间。如果有阳光,这温度是挺舒适的,但和多雨的阴天结合在一起,湿冷湿冷的,让心情也跟着冷了起来。

在波哥大,包里永远得装着两样东西:雨伞和外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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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说刚到麦德林时我被眼前所见震惊了,因为非常高档;我到波哥大中心区的时候,也惊呆了。我从没见过哪个首都的市中心有这么多垃圾。这天刚好是周日,是垃圾最容易堆积的时候。周一到周五或许会好些,但肯定也不是干净整洁的。街上人不多,几乎全都是流浪汉。衣服黑的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,个个精神恍惚。开进这些街道之前我们的窗子本来是摇下来的,一到这个区域司机马上把窗户给关了,并说:“危险、危险。”

来波哥大之前我满怀期待,因为听说它曾有过大规模的城市改造,麦德林还把它当榜样。我们住的北部确实还不错,红砖房、现代大购物商场、街心公园、绿树成荫,生活所需一应俱全。城市里有点经济基础的都住在北部,并很少到市中心的老城区。我们酒店所在区域离老城区10公里,但那是网上其他人比较推荐的区。以前我纳闷怎么游客和居民都住得离中心那么远,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了。

但不管怎么说,现在的波哥大跟曾经已大不一样。建了TransMilenios,也就是快速公交系统,舒缓道路拥挤问题。过去几任市长都把创造公共空间作为首要任务之一,为了让市民们有更舒适的居住环境,有更多互相交流的机会。这其中也包括增加城市绿色空间,建设城市公园,翻新人行道、天桥、地道等。政府还建了上百公里的单车道,在周末会关闭一些行车道路,用于骑单车或其他市民户外活动。

在过去,因为波哥大的城市改造,它也得过不少国际奖项。但个人觉得,对比麦德林,我更喜欢麦德林。而且,看看这满街的流浪汉和毒瘾者,就很难只说波哥大的改造是成功的了。流浪汉把本该是最漂亮的老城区占领了,有钱人则避之则吉,活在北部的“世外桃源”。我想,对比打造绿色城市,解决流浪汉和穷困潦倒之人的生活问题,才是最重要的吧。就算再有钱,波哥大的居民在街上直接拦出租车都小心翼翼,这是多可悲?

波哥大的市中心有个叫La Candelaria的地方,这里算是游客必去之地,因为集中了许多殖民时期的建筑,南美最大的教堂波哥大总主教座堂(Catedral Primada)也在这里。南美好多地方都有类似的殖民建筑老城区,加上天气很不好,这里并没有给我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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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,在首都倒是亲眼看到许多以前读过的历史事件发生的地点,不经意间就这么遇上了,感觉挺奇妙。我们在中心区逛的那天是4月9日,1948年的同一天,极受人们欢迎的自由党领导人Jorge Eliécer Gaitán遇刺,自此后的十年被称为“暴力”时期(La Violencia)。在一条主干道上,街头上挂着Gaitán的画像,许多人在他的画像旁排着长队,为他悼念。

在西蒙·玻利瓦尔广场上(Plaza de Bolívar),在波哥大总主教座堂旁,是最高法院。1985年11月6日,毒枭巴勃罗·埃斯科瓦尔(Pablo Escobar)付了100万美金给M-19游击队,让他们侵占最高法院。这导致上百人死亡,其中包括11名最高法院法官。

我们到的这天,最高法院显得很安静,三个线条硬朗的大方块十分威严。无法想象,当这个国家秩序和权威的象征被敌方攻破时,给哥伦比亚人带来了何等的创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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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,在哥伦比亚这片土地上,不止有毒品的沉痛回忆而已。西班牙人到来的上千年前,这里就生活着不同的原住民了。现在,哥伦比亚仍有84种不同的原住民,以及65种原住民语言。

在哥伦比亚大大小小的城市里,基本都有这么一个博物馆:金子博物馆。因为从古至今,金子和生活在这里的人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。最早来到哥伦比亚的西班牙人们抱着一夜暴富的幻想。他们心中有这么一个人或者地方,叫做El Dorado(也就是“黄金的”的意思)。他是穆伊斯卡人(Muisca People)的酋长,他在仪式中把自己全身涂满金粉。后来,亦有人说El Dorado是一个满是黄金的城市、国家、甚至帝国。

波哥大的金子博物馆很大,逛个两个小时没问题。两个小时下来,眼睛都被金晃晃金晃晃的东西给刺得疲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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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班牙人到来前,住在哥伦比亚的原住民有着独特的理解世界的方式。在他们的宇宙观中,金属,尤其是金子,是太阳给人类的哺育,也代表着统治者们权力的来源。冶金学最早在2500年前经由秘鲁传到现在的哥伦比亚。金子制品在当时社会是重要的身份象征,也是用于供奉祖先和神灵的祭品。就算现在看这些金子制品的设计,不仅完全不觉得过时,好多图形在饰品店里都依然能看到呢。

做金制物品的方法不算难,用蜡捏出形状,外包粘土做出模具,然后用火烧制模具。接着,倒出烧熔的蜡,留出空间。把金或者其他金属烧熔,倒入模具。等金属凝结,打破模具取出成型的物品。最后,打磨修饰即可。

虽然制作程序不是特别复杂,但做工十分精细。尤其有的小工艺品,才跟指头那么大,却有很繁复的图案。虽然原住民没有欧洲人的长枪大炮,但从这些金子制品中,我们能看到他们社会另一个层面的发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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锡帕基拉盐教堂(Catedral de Sal de Zipaquirá)

如果说波哥大最有名的地方是波哥大总主教座堂,那第二有名的应该就是锡帕基拉盐教堂了。它并不在波哥大,而是在离它49公里的一个小镇“锡帕基拉”里。之所以这么多人知道,因为它太特别了。它建在盐矿里,低于头上的山顶得有差不多200米。现在游客能看到的是1991年到1995年新建的教堂,旧教堂由于安全问题,已不能进去参观了。

谁也想不到,藏在盐矿之中,藏在地底下,能有个这么大、这壮观的教堂。空间大得全然不会觉得闭塞,开个演唱会都绰绰有余。教堂总共分为三部分 ,代表了耶稣的诞生、生命、和死亡。虽然在矿里头建教堂看着很是不方便,但正是这些在极端环境中作业的矿工们,才最需要寄托,才最急于寻求超自然力量的保护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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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盐教堂,这个锡帕基拉小镇也很耐人寻味,带着浓浓历史味。最早来到这里的原住民,正是为了寻找盐。他们用盐换取陶器、瓷砖、蓝宝石、毯子等商品。现在这里的房子是欧洲殖民建筑风格,颜色各不相同的小房子头上,盖着一层层微斜的灰红瓦片。中心广场四周围着刷得亮丽的老房子,还有砖红色的大教堂。虽然这里离波哥大才49公里,但和熙攘混杂的首都的氛围已截然不同。比起波哥大,我倒是更喜欢这个安逸的历史小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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